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30节(2 / 3)

林业绥抬手将女子的鬓发拢向耳后,想起前面报丧的事,略带提了句:“管事婆子还在外头,有什么想知道的,喊进来问便是。”

宝因点头,在男子掀帘出去后,又在床上缓了会儿神,才下榻拢木屐,随意披了件外衣坐在罗汉床上,让进来收拾床褥的侍女去将那位管事婆子叫进来。

很快,正屋的两道帘子被接连打起,管事婆子来到跟前行礼:“大奶奶。”

宝因微微颔首,直接了当的问道:“孙府的二奶奶是何时没的?”

管事婆子在府中多年,接待此事也有过几次,知道主子大概都会问些什么,早已事无巨细的都提前问过那报丧的,此时也应答如流:“来报丧的人说是丑时三刻,刚好一道惊雷降下的时候,听闻是恶疾忽然加重,昨儿酉时就已瞧着不太好,嘴里开始说胡话,一个劲的要找自个女儿。”

那句话又在心头冒起来了。

郭氏嫁到孙府第一年便怀了孩子,只是月份太小,不足三月,故未曾告诉过别人,谁知某日晨起,满床污血,原是孙泰禁不住同了床,后来再怀上,小心仔细生下个女郎后,因患上恶疾又夭折了。

自那以后,再也未怀过。

本就不爱说话的性子,变得更沉闷。

宝因吐出口梦里的浑浊气,她不知为何郭氏要与自己说那样的话,她已快记不起初见郭氏时的情形,只记得那时范氏的外大母病重,去探望的范氏常带她去孙府,因病重之人屋内的死浊气极重,说是小娘子待不得,容易被缠上脏东西,她便被打发出去玩儿,可谁也不认得,亦不敢随意走动。

后瞧见有位美人舅母孤零零的坐在廊下那儿,怪可怜的。

于是,她坐了过去。

郭氏待她比别的哥姐儿要亲厚,或正是因此缘故。

如今孙府仅剩的一个清白人也没了。

宝因垂眸,指尖来回抹着榻几边沿,沉思半会儿。

“先派个小厮过孙府瞧瞧情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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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业绥刚出微明院,便着手吩咐童官去拿几副安神的药,一路出了西角门,弯腰上了驴车后,又隔着车帷嘱咐了句:“今日不论谁来府中找大奶奶,都命人一律回绝掉,若是看府不力,使人扰到了大奶奶的清净,你也知道我待人的手段。”

车里人的声音是温和的,却仍令人不由颤栗。

垂立在车旁的童官赶忙应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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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府官署外,裴爽已喊了几个武吏正准备去升平坊孙府,发觉远处驶来的车驾,在原地等了半刻,驭夫刚将车驾停在官署前。

还未等人下来,他已上前拱手:“林内史。”

被堵在车内的林业绥向车帷外乜了眼:“说。”

裴爽往后瞟去,那里站着已配好刀的武吏,律例所定,官吏配刀外出需有长官之令,虽昨日林内史早已下过命令,却还是要告知一声:“我正要带人去孙府。”

隔了会儿,他还是问了句:“林内史可要亲自前去?”

这个局到底是车内之人亲自布下的。

林业绥淡然道:“我相信裴司法能够将人带来。”

若他去了,便证明此案是由他亲自重审,这出好戏自也就无法再开场,倒是还能借此事瞧瞧裴爽能力如何,是否当真不畏强权,毕竟日后郑氏家暴公主致死一案,需要个骨头既硬又死守律法之人来与郑王谢三族对峙。

所谓赤子之心。

“是。”

裴爽应答的铿锵有力,似为终能亲手经办世族案子而高兴。

林业绥出车舆,朝长极坊望去,郑王谢三族皆在此坊,“长极”二字为他们权势的佐证。

何不搅弄这风云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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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府的官吏前往孙府时,孙泰未在灵堂,守灵的侍女以为裴爽是来奔丧的,递上三支香,他接过,按照礼数死者为大的礼数三鞠躬。

鞠躬完,裴爽才察觉这是孙酆的灵牌,他只觉晦气的走到另一个供奉孙府二太太的灵堂,将香插进鼎炉,询问道:“你家二老爷呢?”

侍女支支吾吾半天,只想将昨夜撞见的龌龊事赶紧忘掉,恨不得用刀子将脑里那块记事的肉给剜掉去,二太太才刚去,人还未凉,便在灵前

她随意为其找了个说辞:“二老爷为二太太守了一夜的灵,刚回屋休息去了。”

灵堂有专供歇息的屋子,裴爽只看了眼偏厅,便直接带人闯入,侍女想要阻拦,可武官早已雷霆万钧的推开厅门,屋里难堪。

孙泰敞开衣襟卧在榻上,怀里还搂着位衣衫不整的侍女。

裴爽背过身,让武吏将人带出,连让孙泰说话的空隙也不给,在快带出孙府之际,被搀扶着的孙老夫人闻讯赶来,和气的作笑面虎:“京兆府闯府抓人总得有个说头才是,监察御史又岂是你说带便带走的?”

“万年郡百姓说孙监察以强权□□妇孺,我行断狱之责,有此权力,我如何不能带走?”裴爽铁面无私道,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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